在水稻中,一分钱一分货。
双季稻,稻米的亩产高,远远高于单季稻。
可相应的,双季稻的稻米口感上,不如单季稻;耗费的人力,也是大于单季稻;对于土壤肥力的损耗,也是远远在单季稻之上。
双季稻,靠着种植次数多,从而提升粮食亩产,仅仅是一茬的产量,是远远不如单季稻的。
很多农民在种地的时刻,也是直接把双季稻,改为单季稻。
在粮食充足的时代,民众食用的多数是东北的单季稻,至于双季稻,杂交水稻等几乎没有人食用;在粮食多余,粮食丰富的时代,双季稻,杂交水稻等多数用来当饲料,饲养动物,从而提供大量的肉类,让民众食用。
只有在粮食紧缺的情况下,双季稻,杂交水稻等,才是救命的口粮。
到了粮食危机的时刻,口感已经不重要了,能吃饱肚子巨不错了。
很多东西可以不用,可不能没有。
赵政说着杂交水稻,说着双季稻的概念,讲述其中的逻辑。
寡妇清听着,眼睛也是随之明亮起来。
从这里面,看到了潜在的巨大的市场。
商人被人鄙视,就是因为商人只是加速货物流通,只是加速财富运转速度,并在这个运转过程的当中,直接把底层民众的钱财,剥夺到了自己手中。
商人众多的国家,必然是贫富差距巨大,必然是社会矛盾尖锐。
很多国家的君王,皆是防备和敌视商人。
商人多,国必乱。
正是如此,商人遭遇历代的君王敌视。
在很多君王眼中,商人与赘婿,罪犯等,属于一个级别。
那些顶级的大商人,出入的时刻与王侯并列,经常行走在庙堂当中,似乎地位很高。
可在君王眼中,依旧与肥猪没有什么区别。
经商的最高境界,就是当官。
吕不韦当官之后,还经商吗?
早就不经商了。
寡妇清也感觉到了危机感,时刻想着转型,想得到君王的认可,眼前培育杂交水稻,杂交小麦,乃至是寻找双季稻,似乎是不错的突破口。
“妾身明白了!”
寡妇清说道。
赵政说道:“这些在南方,在潮湿炎热之地,可能寻找到,这需要你辛苦了!”
寡妇清点头。
又是叮嘱了一些事情,两人相互看了一眼,再次变得火热起来,战斗也是随之爆发。
秦国在剧烈的变化,在疾风暴雨的行动,在清理贪官,在清理新的五蠹,对于内部的污垢在大范围清洗。
因为清洗的过于猛烈,贪官污吏的数量有些多,导致一部分地区的政务出现了瘫痪,然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,民众还是安稳的过日子。
很多秦吏以为,没有官吏进行管理,民众可能不会过日子,不会种田,不会这个,不会那個,陷入天下大乱当中;可现实是,没有秦吏管理民众,民众也会种田,也会这个,也会那个,天下没有大乱。
至于地方县衙的瘫痪,导致粮食收不上来,也是小事情。
大秦实行三年免税,五年免税等,就是为应对这种情况,既然收不上来,那就不收了。
只要不打仗,朝廷即便是少收税,不收税,也能维持下去。
抛开战争这个大头,朝廷花钱的地方很少。
官员发工资,秦王修建宫殿,秦王享受,又是能花掉多少钱。
在经历清洗,铲除大量的贪官污吏后,秦国的民众发现收税少了,官员的态度变好了,各种压榨,各种杂税等几乎没有了。反而那些贪官污吏,那些被不良商人侵吞的耕地,尽数的吐了出来。
给予那些缺地,或是少地的民众,分着耕地。
很多民众欢呼起来,大叫秦王英明。
什么都是假的,唯有发地是真的,
只要给民众发地,民众一辈子记得秦王政的好。
上层的风云在变化,在逐步的影响,并改变着底层的民众。
而在赵地,在邯郸郡、代郡、巨鹿郡等地区,在经历了分发耕地免税少税之后,赵地民众的脸上露出欢喜之色,第一年勉强不饿肚子,第二年可以半温饱,第三年可以温饱了。
随着温饱的解决,民众对于秦国的归属感,也在加强。
对于那些县令,那些亭长,那些食邑主等的抵触,也在不断下降着,反抗力度在不断降低。
至于那些残留的贵族,在不断反抗秦吏,想要上演田单的逆袭,再次恢复赵国,完成复国梦。
可是随着赵地民众,开始吃饱饭,所谓的抵抗越来越弱了。
后世有国家的概念,国在前,家在后,更是提倡国家是全民的,全民应该为国家而奋斗,为国家而努力。可在当今的战国时代,有的只是家国天下,家在第一,国在第二,天下在第三。
民众眼中,只有家,没有国。
民众只是想着保护家,而不想着保护国。
赵国,是赵王的赵国,是权贵的赵国,可不是庶民和黔首的赵国,赵国也不需要庶民黔首去热爱。
此刻,赵地民众归心谈不上,可也放弃抵抗秦国,进入咸鱼状态。
在其他的魏国,韩国、齐国,楚国、燕国等,本在惶恐不安,深恐变为下一个赵国。
可随着秦国的休养生息,进入咸鱼状态。
其他五国,也是欢呼起来。
又是能过安稳的一年。
魏国,大梁城城外。
煊赫大梁城,依旧是繁华而热闹。
依靠黄金水道,借助这里的商业贸易,不断的赚取钱财,魏国五层的财政来自商业税收。
这里进进出出的人群众多,川流不息的货物,连绵不绝。
繁华和热闹,成为这里的主流。
大量的货物进入这里,停泊在这里,又是以这里为中转站,流通到了天下各国。
大梁城外,在一片柏树林茂密,这里的绿荫众多,可方圆十里的范围,却是没有一个樵夫前去砍柴。因为,这里是信陵君的墓地,这位君上已经去世十年多了,可威名依旧在天下流传。
在魏国,名声显赫,黔首庶民可能不知道当今魏王叫什么,做国什么事情,却是知道信陵君叫什么,做过什么。
就连当初秦人打到大梁城,秦人想要砍柴烧火。
可听到这是信陵君的墓地,立刻退去,禁止秦人这里砍柴。
岁月在流逝,树到湖松散。
随着信陵君的去世,他的门客也是陆续散去,各自寻找出路,寻找新的主君,为了混饭吃,一切不寒碜。只有少数的门客,在这里为信陵君守护墓地,算是最后的坚持。
在这里,有一个守陵人,名为刘邦。
此刻,刘邦正在读书。
在这里,有着信陵君遗留的诸多书籍,刘邦一边在守陵,一边在读书。
张耳问答:“孙子兵法,可读了?”
刘邦说道:“读了!”
张耳问道:“记住多少?”
刘邦说道:“大部分忘记了!”
张耳问道:“吴起兵法,可读了?”
刘邦说道:“读了,可多数忘记了!”
张耳又是问道:“那六韬呢?”
刘邦道:“读了,也多数忘记了!”
张耳笑道:“忘记就好,打仗的时刻,没有谁是抱着兵书打仗。打仗的时刻,是靠着感觉,而不是兵书。你现在能力差不多了,若是从军,可为千夫长,然而没有啥用,当兵需要关系人脉,更是需要背景。”
“没有背景,却是去当兵,这是炮灰。学兵法,也是无用!”
刘邦说道:“说不得,我未来成为大将军!”
张耳听着,笑道:“拜见大将军,等到你成为大将军,一定要提携小弟……哈哈……”
说着大笑起来。
刘邦也是大笑起来。
也是觉得自己天真可爱!
真以为我努力了,就能从小兵成为大将军,成为彻侯。
只能说想多了。
一个萝卜一个坑,那些好的岗位,好的待遇,早就被某些人预定了。至于他们这些底层士人,与黔首没有太大的区别,想要靠着努力上位,想要靠着奋斗走向成功,可笑而无知。
没有背景,有了功劳不是你的,而是上司的;
没有背景,上司有了罪名,绝对让你背锅。
没有背景,最好不要去当官。
笑完之后,张耳说道:“刘季,在这里为君上守陵几年,也对得起君上了!我打算离去。”
刘邦问道:“兄长,打算前往何处去?”
张耳说道:“当赘婿!”
刘邦听着,立刻傻眼了,不由的问道:“赘婿,大哥你不会傻了吧!”
张耳笑道:“傻吗,我不傻,反而很聪明。像我们这样的底层士人,有点才华,有点本事,可本事不算是太大,能力不算是太强。没有背景,没有人脉,更是没有贵人照应,我们如何出人头地?”
刘邦说道:“是呀,出人头地难呀!”
最近一段时间,刘邦和张耳也是出去找工作,想要寻找新的主君,成为某本封君的门客。然后,屡次求职,屡次失败,理由很多种,听着都是怀疑人生,怀疑我们是不是两个大废物。
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,那就是不需要。
封君招收门客,要给予相应的待遇,花费较多的钱财。
招揽诸多的门客,要做大事情。
可魏国的封君,不想着做大事情,只是想着啪啪美人,召开宴会,自然不需要他们了。
张耳说道:“我们失业有很一段时间了,口袋当中的钱币也不多了,继续下去,只能要饭了。刘季呀,伱甘心当乞丐,前去乞讨吗?”
刘邦说道:“不甘心!”
张耳说道:“我也是不甘心。可思来想去,只能去当赘婿了。在外黄县有一个富户,那里有一户人家,家境富裕,可男人却是死在战争当中。只有一个老爹需要赡养。我打算前去当赘婿。”
“没有男人当顶梁柱,女人撑不起家呀!”
刘邦说道:“大哥,那可是赘婿,赘婿与罪犯,与商人等,一个级别。”
在诸多阶层当中,存在鄙视链,而赘婿就是处在鄙视链的底层。
张耳笑道:“当赘婿又是如何?脸面重要,那是权贵,我等只是地上的烂泥,还需要什么脸面。脸面能当饭吃吗?成功的第一步,就是要丢下脸面,把脸面丢在烂泥当中,脸面真的不值钱。我若是到了外黄,当那一家的赘婿。”
“到了那时,美人是我的,家产是我的,只要安心的把老人养老送终,我就能继承那里的一切。只要继承了那一切,借助这些钱财,到了大梁城。买下官职,我也能出人头头地了!”
刘邦说道:“哥哥真的要如此!”
张耳说道:“自然如此!”
刘邦说道:“我也没有去的地方,不如跟随着哥哥一去。哥哥去当赘婿,我也好跟着哥哥打杂,求得温饱。想来哥哥,不会拒接我吧!”
张耳笑道:“我们兄弟一场,谁跟谁呀。只要哥哥有一口吃的,就是少不了弟弟的。”
刘邦上前道:“拜见大哥,不对,拜见主公!”
张耳笑道:“走,大哥带你吃肉。”
在这里,简单的收拾着东西,两兄弟出发而去,前往外黄而去。
君子待时而动。
这些年,张耳不只为信陵君守陵,更是在调查着四周的情报,寻找未来的出路。
在调查当中,确定外黄的一个寡妇,打算去当赘婿。
这个寡妇贼有钱,还有相应的势力,可家里面死了男人,只有年纪大的老爹,正是需要上门女婿前去撑门面;张耳思索之下,觉得他可以的。
在信陵君门下,他只是微不足道的门客,只是远远的看着信陵君,信陵君也未必记得他的名字。
可毕竟,他是信陵君的门客,这是最大的招牌。
到了外黄县,张耳花费钱财,买下一个店铺,卖酒维持生计。
又是邀请县里面的富户,前来捧场。
在宴会的时刻,有着十几个游侠上前,直接拜见张耳。
张耳的名声不大,可信陵君的名声很大。
昔日的时刻,无法拜在信陵君的门下,如今拜在信陵君门客的麾下,似乎也不差。
随着十几个游侠的拜见,张耳的名声也在外黄县流传开来。
不论是底层的黔首,还是上层的富户,还是亭长,县令,县尉等,皆是知道张耳这一号人。
信陵君的门客,在魏国太好使了。
这可是金字招牌。
虽然这位君上已经逝去了,可处处流传着信陵君的传说。
不久之后,县令邀请着张耳。
张耳带着刘邦,前去赴宴。
在宴会上,县令亲自端着酒杯,礼仪颇为尊敬。
张耳也是谦虚的回应着。
在宴会上,张耳说着信陵君的故事,说到了信陵君率领门客救援着赵国,邯郸城外大破秦军;又是说在邯郸城,赵王亲自迎接着信陵君,礼仪周到;接着,再次说信陵君率领合纵大军,大破秦军。
最后,说信陵君被魏王猜忌,最后郁郁而亡。
在这些浩大的历史进城当中,张耳只是一个喽啰,存在感很低。
可张耳不介意夸大其词,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。
县令听着,也是沉迷在其中。
次日之后,关于这些宴会的消息,也是随之流传开来。
张耳名声越来越大,信陵君门客,为信陵君守陵多年,这些招牌越发的明亮,越发的吸引人。
在不断养望当中,张耳觉得时机到了。
不久又是传来一个谣言,大梁城要派遣新的县令到外黄。
新的县令,为了防备秦人入侵,要向富户加税。..
顿时,外黄的很多富户皆是惶恐不安,那户人家也是惶恐不安着。
这时,张耳亲自到了那个大户门前,直接求亲。
没有托付媒人。
因为托付媒人,可能还会被人拒绝。
可张耳亲自上门求亲,却是断绝拒绝的可能,拒绝就是结仇,就是看不起我信陵君的门客,就是看不起信陵君。
那个大户的老爹,闪过一丝畏惧,又是询问一些问题。
张耳对答如流。
老爹也答应了。
不久之后,婚事彻底成了。
张耳顺利的入主外黄县,不仅是迎娶了一个美人,还收获了大量的钱财,在外黄县彻底站稳了脚跟。
在站稳脚跟后,张耳开始用着钱财开道,开始当官,在县令的保举下,率先成为亭长。
接着,又是借助机会,成为乡啬夫。
在这个过程当中,身份在剧烈的变化,从无业游民,变为大富翁的女婿,进一步成为乡长,逐步走上人生的巅峰。
刘邦,也成为张耳的门客,跟着这位大哥,享受着美酒,偶尔进入女闾当中,享受着美人的温柔。
生活变得美好起来。
渐渐的,有些乐此不疲,忘记了沛县。
再也想回家去了。
回家能干什么,像大哥那样当农民种地吗?
当农民,注定没出息的。
虽然爷爷据说是魏国的县令,据说也是大夫出生,据说刘家的祖上更是六卿当中的范氏。
可这太遥远了。
没有丝毫炫耀的本钱。
还是现在的生活美好。
齐国,稷下学宫当中。
张良正在读书,翻阅着《管子》。
这本书,是稷下学宫的群贤编辑而成,里面有大量的治国理念,更是有经商的理念,讲述着君王如何借助权力,进行赚钱。